/ac 行尸走肉

《蚀》05

好我不玩标题了

all姜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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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三岁,其实是虚岁,两周岁不能再多了,甜姜同理



每每私下去找诸葛亮,最先肯定是看见黄月英带着一双尚未成年的儿女,轻抚瑶琴,屋里还焚着香。月英抬头,一见姜维愣在门口,便笑得宛若春风。姜维想又扭头向屋里的人说道:
“孔明,你看谁来了。“
年不过几岁的妹妹诸葛氏一看来的人是他,便像兔子一样跑的飞快,紧紧攒着他的手。哥哥诸葛瞻却胆子很小,只是躲在母亲身旁睁大眼睛望着这边不敢动弹。丞相闻声露面,便从书房向他招手,虽唇角未动,眉里眼里却满含笑意。
“伯约,来,正好,我正好有些事想托付于你呢。”
见到丞相,姜维只觉得脸微微发烫。刚想朝诸葛亮走过去,诸葛瞻突然不知何时堵在他面前,不肯放他过去。原本还是几岁孩童,诸葛瞻又突然变成了大人,指着姜维的鼻子冲他大声呵斥。
“姜维!你终年伐魏,却好战无功,殃及军民,耗尽我季汉所有的国力,毁了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还哪来的脸见他?”
自己百口莫辩,听他说罢,他发现自己脚底出现无底深渊。里面就像又无数双手硬生生把他扯了进去。丞相,主母,还有那两个孩子渐渐离他远去。他则不断向下坠落,掉不到头,谁也不在,也没有人拉他一把。他又猛地睁眼,只看见自家的房梁,其他什么也没有。
姜维是从床上摔下来的。在家中做工的杂役听见动静,闻声赶来,连忙扶他上床,脸上写满担忧。“您、您没事吧?怎么就从床上摔下来了……”
“没事,我睡糊涂了而已……”他见屋里只有两人,便皱眉问道。“张翼呢?”
“张将军顾了您一夜,我早起烧水时他都还在。这回已经走了,他吩咐我就在门口候着,不要离开您半步。”
“……他还有说什么吗?”
“没了,就让我好好照顾您。主人,需要我给您请医师来吗?”
姜维冲老人连连摆手。“不用,叔。那家伙真是会使派人,这么冷的天,又是大年初一,也难为你还在外头候着我。我没事的,让我再睡一会,你也回去吧歇歇吧。”
杂役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只得退下。待房里只剩他一个人,姜维终于忍不住拉了被子盖过头。
他记得是谁送他回来的,也记得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而比起那些,张翼拒绝自己时的眼神更让他感到难堪。明知他不会接受,只是昨晚自己烂醉如泥,借势说出口罢了……结果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感到糟糕。张翼推得干干净净,根本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往后他会更加疏远自己的吧……想到这个,姜维便不由得在被窝里闷声叹息。
结果他翻来覆去,实在无法再次入眠,只要一闭眼就是张翼推开他时的表情。自己一无所有……连朋友都留不住。也许当初叛国投敌,就注定他姜维不得好死。他披上外衣,坐在床上静静地发呆。又想起刚刚做的梦,不禁走到了诸葛亮的灵位前跪了下来。
只有这么跪着,姜维才觉得多少安心许多。原本丞相临终前的淳淳教诲能让他忘掉所有的执念。然而今天就算是跪在丞相面前……他也心神不宁。实在是坐立不安,他便穿好衣服,又洗了把脸。半刻钟后便出现在张翼府前。
张翼家离自己家只隔了几条街。两个守卫见来人是他,都奇怪地看着,又在姜维进去前伸手拦下他。
“那个,大将军,我们家将军整夜未归,到早上才回来,这会儿还在就寝,不方便通报……”
“不用通报,我自己去找他。”
“但将军他今天吩咐过,不接待任何客人……”
“来拜年的也不行?”
“…对,来拜年的也不行,将军是这样说的。”
护卫被张翼特意叮嘱过……如果来者是姜维,决不允许让他踏进府门半步。他不太明白,明明每次主人见到大将军来拜访都喜开颜笑,为何还常常三天两头就玩这一出。而每次姜维都是硬闯进来的……虽然大将军看上去身材清瘦,但力气却大得吓人……每次都得叫夫人帮自己的腰上多贴几块膏药才是。
原本听见主公又下拒访姜维这种命令,让护卫在大年初一的心就凉了半截。只是今日姜维看起来跟往常都不太一样,他面容憔悴,不但没拿武器,也没有硬闯。被护卫拒绝后只是点点头,就已经转身上马了。见他头次这么干脆,两个人面面相觑。
姜维本是想去解释清楚,自己昨晚只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叫他不要放在心上才好。万万没想到张翼都不肯见他。平日里他的府上自己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根本不用客气。此刻却光是看见他家护卫就觉得无比难堪,好像昨晚的话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姜维心灰意冷地回了家,下仆见他沉默不语,眼神也跟死了一般,不知如何安慰。直到快中午时,夏侯霸一人前来拜访。才犹如抓住救命稻草。
“你怎么大年初一就丧着脸啊?”夏侯霸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盘腿坐下。“这是扬州运来的橘子,皮薄肉甜,我已经吃了一箱了。”
“夏侯将军不去皇后那,是觉得来这看我丧着脸比较有趣?“
“后宫里的人,你应该知道,七个八个都像麻雀一样唧唧歪歪的。我又不知说些什么,也图清净,就猜到你这里没人,不想你连下仆们都遣散回家了。想喝口水也得自己倒。”
“既然如此,那伯约给你倒可好?”
看见他装模作样地提起茶壶,夏侯霸连忙捂住碗口。“算了吧,算了,算了……不麻烦你,我又不是计较这些……我问你啊,你跟伯恭言好了吗?”
“……没。”
不止是没,可能反而更糟糕。
“可我昨日见你在酒席上喝成那副样子,又是一个人走的,本想送你回来,却看见伯恭把你扶上了车。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以为你们和好了。”
“没呢。”姜维伸手抓了只橘子,漫不经心地握在掌心。“昨晚怎么了我一点都不记得,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侯霸见他几乎要将橘子捏扁,不免憋了口气。“算了,你开心也罢。不过还是跟他道个谢吧,就当去拜年了。”
姜维没有作声,夏侯霸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一个劲劝他。
“他既然昨晚肯送你回来,就证明他有心不计前嫌……”
“仲权,你要搞清楚,是谁先错在前。”
“……张翼。”
“那不就行了。”
“你!”结果夏侯霸急得拍大腿。“姜伯约,你怎么就这么固执?闹成这样你俩谁对谁错有什么区别?诸葛丞相怕不是就看中了你这一根筋才把北伐大任交付于你。”
“……”
“我爹,我五弟,当年皆命殒定军山。我无时无刻不想给爹和兄弟报仇雪恨。那你觉得当初我是以什么心情投降季汉的?你也觉得我苟且偷命?”
“仲权,你我都是魏国降将,你知道我绝不会那么看你。”
“难道你们俩那点矛盾比我这杀父之仇还要来的深吗?”
一时沉默了许久,姜维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昨晚,已经同他说过话了。”
“他怎么说?”
“他说,继续当朋友,没问题,但别的不行。”
夏侯霸听闻便舒展眉头,笑了两声。“那不就好了吗?能做朋友还不行?你还想干嘛?娶他啊?”但他笑着笑着,表情渐渐凝固在脸上。
“……伯约?”
“嗯。”
“我…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没想多。”
姜维这才把蹂躏得不成样的橘子摆在桌上。过了许久,低着头的他听到了对面夏侯霸倒水喝茶的声音,然后看见茶碗被放在自己面前。
“你看茶倒出来喝掉就好,可是话吐出去却难以收回。”
姜维反倒抬头瞪着他。“有话快说,跟谁学了拐弯抹角?”
“我、我的意思是…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你见我何曾有过同谁开玩笑?”他接着叹一口气道。“……早上也想去见他,但他不肯见我。”
“换做我我也不肯见。你们既是同僚,又是朋友。洮西之战,我们三人早已生死同命,还要如何得生那种情愫。”
“他说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话。”
“那我问你,若是你现在还是男人怎么办?”
“……”
姜维认为,即使自己当初没有人害他,没有打开那个盒子,没有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的心情也不会改变。
而就算立场转换,自己还是男人,张翼变成女人,早就不是能说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大概会……很快让他怀孕吧。
想到这个,姜维突然伸手摸着自己的腹部,额头冒了一阵冷汗。
“……我不管别的,该说的我终会说出来。”
“你这个人…那事已至此,现在让去见他你能说点什么?”
向来乐观随性的夏侯霸脸上浮现出微微苦涩的笑容。
“不过看你丧成这样,不帮帮你好像也不够义气。当初我逃至阴平,走投无路,是你从司马懿追兵手里将我救下。欠了你的这条命,夏侯仲权实在无以回报。”


年初一张翼就在被窝里躺了一整天。准确来说是躲起来的,他拿被子闷着脑袋,谁也不想见,不想说话,也不想吃饭。来给他送饭的人都被赶了回去。结果饿到不行,越是饿就越不想要动弹。可一想到姜维,他便要屏住气息,浑身躁动不安着。
偏偏又老是会想到他的事情…他胸口的温度,仿佛依旧残留在指尖。张翼就那样半睡半醒。待到天色渐暗时,他最终饥肠辘辘,只好起床想去厨房弄两个饼充饥。不料他刚拉开房门,护卫便过来通报。
“将军,夏侯霸将军前来拜访。”
“难不成魏人习惯晚上给人拜年?”他笑道。“赶快请他进来。”
但当张翼看见夏侯霸还带了个身材比他略高,侍卫模样打扮的人时他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本想当场揭穿,不过又想瞅瞅那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便装作并未识破,热情地将夏侯霸迎接进屋。侍卫也没有跟上来,就在门口候着。他就故意没关门。
“你们魏人果真都是晚上给人拜年的?”
“闷在家里实在难受,我又在成都举目无亲,不来你这还要去哪儿?…不过,你先来看,看我带了什么?”
他怀里抱着一个不小的木盒,木盒看来还有些重,里面不知有些什么。夏侯霸先单膝跪下,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好像生怕摔了似的。随后移开木盖。
“伯恭,你来看看。”
他便伸过头,却看见漆黑的木盒里游着一红一白的小鱼苗。不过人示指那般长,里面还点缀着绿色的水草。
“好好送我鱼干什么?这么点大,都不能拿来塞牙缝。”
“你看这像给你吃的吗?!只是那日伯约非让我吃了你辛苦养的鱼。我后来想想毕竟你养了十年,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也没有养了十年,那是糊他的。不想他当真了。”
张翼懒洋洋地回应。不过还是将鱼收下,摆在书屋的桌子上。“不过鱼小巧的,现在看是好看,多喂喂就会长到这盒子都放不下了吧。”
他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着,再回头时看见下仆端来酒肉,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饿得不行,慌忙拉着夏侯霸坐下。
然而空腹喝酒要有多难受就多难受。但他还是把整碗都一饮而尽。很快身体就被腹中的火热所支配。
“难得看你会喝得这么豪爽,伯约也在就好了。”
夏侯霸感慨良多地摇摇头,说完故意看向他。但见张翼一声不吭,平时为人爽朗的他显得有些尴尬。
“怎么?你不怨恨他了?”
“互为同僚,我恨他干嘛。”
“那你先前还一提他就气不过。”
张翼搓搓手,
“那是之前,昨天廖将军劝我劝得好,都是小时有何意义?说来我好像也没有多气他吧?反倒一直是他斤斤计较,上次找人把我车轮拆了至今都不知给他藏在何处。我昨晚主动敬他酒,他却干脆躲到傅佥那儿,连陛下都看着我笑。”
“伯约倒是一直觉得你错在先。你跟他道歉也许
“……不只是道歉的问题。”张翼摇摇头,僵硬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跟你说了什么?”
“就你们昨晚……反正都告诉我了。”
“……好,姜维啊姜维,你读了那么多书,当真知道耻字怎么写的?这种事也能外传?”张翼听完气得火冒三丈,转头瞪着屋门口那处黑暗。“所以,那你还躲在门口偷听什么?学我?”
结果张翼还没看到人影,后脑勺就已经被人按在地上,撞得生疼。张翼只觉得昨晚还对他心生怜悯感到后悔。他忍着头痛,却四肢都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夏侯将军,这主意是你教他的吧?”
“我……”
突然被扯进祸端的夏侯霸哑口无言,他开始恼悔,为何每次自己非要插进来和这摊稀泥。他赶紧收紧衣领,起身向门口贴着墙慢慢移动。
“那个,既然都见到了,我这个忙应该就帮到位了吧?还是告辞吧。”
“喂!别走啊!仲权!”
“别管他了。张翼,我问你,你白日里为何故意让侍卫拦我?”
没有夏侯霸在就意味着没人能拦住姜维。手脚又被他压住无法动弹,张翼畏缩起来,强捺住心里紧张,强行面露微笑。“咱们半斤八两吧,这可是你先干出来的事。”
听到这话,姜维的神色缓和一些。他也渐渐松开手,张翼才能从席子上坐正。姜维也理了理衣服。
“……好,那我就问你几句话,昨晚我说的,你可都还记得?”
“记得。”
“然后呢?”
“……”
结果还在等他的下一句话,可张翼又迟迟未开口,姜维才明白他是什么都不想再多说,一时无比难堪。
果然就算是今天,他的态度也没不打算改变。以为意识的这个事实,姜维浑身松懈下来,又变成昨晚那副有气无力的状态。
“总之,先让我吃口饭行不?我饿了一天了。”
“我也没吃东西。”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啊。”
于是见姜维坐下,张翼才。又发现姜维把手伸向空酒杯,张翼赶紧将酒杯夺了过来。
“这个就算了,我可不想又像昨晚那样被你折腾一晚上。”
“但是……”
“什么?”
“但是我想见你。”
“……大将军疯了吧?”
“我想见你啊。”
“……”
“我想见你。”
从那之后,他便一直呆呆地重复着。就跟昨晚一模一样。张翼倒没觉得心烦,反而看见他犹如迷路孩童般的无力模样,不由只得放下筷子,早已食之无味。他屏住呼吸,自己心中还尚不知如何回应,无法言喻的紧张感在身体里弥漫开来。但也亏得姜维向来直言不讳,否则他也根本不会愿意承认这件事。
真是,昨晚也是就这样被这副样子差点骗了吧。只不过今天躲不过罢了。
“所以说,我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也记得你的话。你想见就见,我又不是不在,不用强调那么遍。更不用你堂堂大将军还特意装成仲权的侍卫混入我府中,看到我都想笑。”
“……那昨晚呢?”
昨晚…昨晚是我没想好。我今天后悔了。”
“可今天白天的事你如何同我解释?”
“你能跟我学偷听这门事,我就不能跟你学这个吗?谁让我先前想去见你的时候你将我拒之门外?”
他说完,为了不让姜维看见自己通红的脸,就揽过对面人的肩将他抱在怀中。不知自己连双手也在颤抖。那个人如此聪慧,应该不会没有发现自己先前那席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但他也伸过手,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胸口一阵柔软。
“还有,若果真要我接受你,你也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只要不是劝我放弃北伐,一切好说。”
张翼哑然失笑。“……我是想说,你不要比我先死。”
两人分开后,姜维便笔直地盯着他。
“……张伯恭,你这是废话,你比我年长,我怎么可能会比你先死?”
“行吧,不愿答应就立马从给我这里滚蛋。”
“我知道,我知道,应你就是……话说你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我何时才能解你的腰带?”
心想好歹让我填饱肚子,张翼连忙躲开对方炙热的目光,往嘴里扒了几口蒜苔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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