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 行尸走肉

《蚀》11

all姜性转


迷迷糊糊,迷迷糊糊


另外伯恭收到的就是人设里他脖子上那玩意





因为前些日子连续下雨,不止影响到了粮食收成,连果子也不太好买。益州本地好不容易结出来的果实都又小又酸,价格被商贩抬得虚高,关键是根本就不能吃。所以要用在婚宴上的桃和李得从外地买了再运过来。尤其是白桃不宜久放,又时逢天气炎热,很多桃被运过来时已在箱中腐烂了。结果花高价买了很多箱才赶在婚宴前勉勉强挑了够用的数量。张翼至此才算把独子婚事该准备的事情差不多都办好了,他便又从中捡了几个虽然外皮有点烂不过自己吃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白桃,然后洗净用布包好揣在怀里,准备去久违拜访大将军府。在他准备出门时却见姜维正好走进来,不禁笑着说。
“啊,正好,我刚想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来了。”
“我前几日去仲权那,他说你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本来张翼还在得意洋洋地心想自己何时与他有这般默契了,连忙抓着他胳膊就一同在侧桌坐下。结果已许久没见到的姜维却一见便劈头盖脸地责备他。姜维脸色不太好,张翼愣了一下,不是不知他生气的理由。自己本是不想与夏侯霸结交,可真的同他熟络之后才发现夏侯霸实际为人爽朗又乐观大方,极好相处。明明父亲当年死在汉中,投降后却也不计前嫌,一心一意地为大汉卖命,说来更比起朝中某些人来要磊落坦荡得多了。正因如此,张翼知道理亏,结果只能没底气地替自己小声辩解。
“我是想去,总得等我把微儿的婚事忙好了再去吧?”
“可他都病到连碗都拿不动了。”
“我不知道啊,他又没跟任何人提过。况且我连你都没去找过,哪有闲时去看他?”
他故意用力眨巴着大眼睛,姜维这才表情缓和许多,把张翼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番。然后跟着叹一口气。“……算了,你这也是特殊情况,记得过后再去看他便可。他都说,你儿子大婚那天他就是抬也叫人抬着来看。所以你得记得把请柬送给他,不要因他许久不在朝中就把他给忘了。”
“我哪里能忘。”张翼连忙道。“请柬我早已备好,本是明日再送至各府。不过你的那份是打算今天交给你来着……既然你人都来了我就直接给你也行。”
他说着从装着白桃的袋子里取出请柬,再双手呈上递给姜维。请柬是写在一小块红色信札上的,姜维将纸摊开仔细端详一番,看了半天后满脸嫌弃。
“这是谁写的?”
“我自己啊。”
“亏你还是尚书出身,字写得是真难看。”
姜维这么啧了一声,又将信札细细折好收入怀中。他的态度并不让张翼生气,反倒笑着从袋里取出洗净的白桃。
“反正字迹嘛,我俩一直都是半斤八两,就不要互揭疤子了。”张翼到现在都记得洮西大捷,姜维还兴冲冲写了封书信呈交刘禅,结果刘禅端着书信看了半天,不得不传唤了他府中的书童才念得清上面的内容……“伯约,先吃桃吧,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不用,我讨厌桃子。”
“你平时想吃还没呢。”
虽然这么说把脸撇了过去,不过在张翼把桃递到他跟前时他还是伸手接着。又不太情愿地咬了一口。
“运回来时本就坏了一些,虽说皮有些烂了,不过口感没问题。这个微儿,何时不成婚,偏偏赶上今年这种天气,成都物价飞涨,买点寻常东西都得比平日里多花好几倍的钱才能收到。如何?这桃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
说完之后他又低头咬了一口,半透的汁水从嘴角漏出了一点点。
张翼光是盯着他微微张开的双唇,本因忙碌而遗忘许久的情愫一下子涌上头顶。几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不过想到还有本就想去拜托他的正事,就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伯约,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你来给微儿主婚吧?”
“啊——让我来?主婚?”姜维听了却一脸困惑。
“我说认真的。”张翼想让他来给儿子主婚,不是以外人的身份仅仅来参加一个婚宴就敷衍了事。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那这样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姜维,他却还是不懂。
“但我从未给人做过主婚……”
“这个很简单的,我府中有下人曾时常给做此事,让他教你便可。”
“但是…你说得到轻松。”姜维盯着他笑盈盈的脸。“且说这事从古至今还没有谁会来拜托女人来办。而我现在……”
结果他的话被张翼伸手打断。“伯约,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女子看待过。”
“这不是你是怎么看就行的。主婚这等大事,上有天下有地,还有微儿他过世的母亲都监督着。我现在的情况摆在这里,于情于理都不适合来做……不然这样吧,你若是没有适合人选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人如何?”
姜维神情毫无动摇,不行就是不行的模样,知此事是定说不动他的了。张翼便垂头丧气起来。
“谁?”
“那个曾在我府中担任主薄的,尚书郎李密。”
“李密?”这个名字张翼有所耳闻,不过他觉得自己并未曾见过。“为何要我去请他?”
“李密品才兼得,人也长得仪表堂堂,我想你荐有两个原因。一是同你一样都是犍为武阳人,你们武阳应该没有人不曾听过他从小孝顺祖母的事迹。而这第二,也是因他以孝义成名。大公子大婚,你总要去武阳将你母亲接来吧?照你口中说的你母亲是个那般严厉固执之人,他李密的声誉又比我这个抛家弃母的不孝子要好太多,总该是会看到他比看到我更好。”
先前想要请姜维同自己回武阳,条件也是无法在母亲面前说明身份。然而他一脸平静说出此番话,张翼听了觉得胸口空空。
“可…这李密不是谯周的门生吗?据说还是谯周一手提拔上来的,我不要。”
姜维立马又劝道。“谯周门生布满天下,别仅是因为谯周的学生就否定他。而且这么说的话,你那日不还随董厥去了丞相府中和谯周一同骂我?”
“我那日根本没骂你一句……”
“你其他时候骂我的可不少。”
他被驳得无言,只得掐准了现在不会有人闯进来,在房门还没掩上的时候双手揽住姜维的肩头。在怀里抱了很久才阴阳怪气地埋怨道。
“行吧,这事就由你大将军说了算。反正大将军向来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末将无能,一切都听从大将军任何吩咐。”
此事以张翼意料之外的情况发展结束,他还是有些不舒心。不过隔着布料察觉到姜维微薄的体温后,这股不舒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啊,总觉得你这几月好像已对此事妥协?”
“毕竟事已至此,日子总要过。人总说,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哎……等等,我说这话不是为让你也想开的,府中烧好饭,晚上我得回去吃。而且天还亮着啊。”
“不要紧,反正这几日微儿天天往校场跑。晚上才得得回来。”
果然一个时辰过后,张微从外面回到家中。看见父亲和大将军坐在一起吃饭,虽然好像闹了什么不愉快,不过父亲眉眼里都是笑意。张微在南中呆了几年,思想也被那里淳朴过头的民风所熏陶过。父亲多年未娶,不过龙阳之好而已,更何况又是现任大将军。张微还曾有心随大将军,和张翼一同北伐上阵父子兵,奈何后来被他硬是拿剑指着脖子赶去南中了。
不过幸好被父亲赶去了南中。一切幸运都是因为即将迎娶的妻子。六月初一那日,夏晨的凉风从外吹来,令人格外神清气爽,他的心却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被人服侍换好了婚服,下摆绣着凤。妻子的那件上则是绣着展翅玄鸟。她长得白皙小巧,因为从乡下来的成都,又头一次坐在在车里在街上被这么多人围观。下车时看起来很既害怕又紧张,颤抖着肩膀的模样很可怜,却又可爱。
给自己主婚的是张微见都没见过的一个叫李密的男人,也不是父亲的朋友。不过彬彬有礼,模样还很年轻,据说是自己的同乡,从武阳来的祖母似乎对这个人特别满意。婚宴上就一直拉着身旁的客人夸赞那李密如何孝顺祖母,又不免指桑骂槐地责备张翼这么多年一直把他都在老家不管不问之事。弄得张翼脸色一直都不太好。行同牢合卺之礼,又忙到等其他人的宴席也结束后,张微才终于能够和新婚妻子面对面坐在一起。看见她放下扇子,轻抚领口冲自己笑时,才感觉梦一样的憧憬成为了现实,心也不再跳动的那么厉害。
张翼特意请了姜维和难得看起来精神还算好的夏侯霸留下,不想待送完了所有的客人后,被自己母亲吵着床不舒服要他陪才能睡着。头皮发麻地哄完她入睡后才回到,一直等着自己的那个人已经喝得微醺了。
“仲权呢?他回去了?”他见只有姜维一人对空举杯,有些奇怪。“我是想拉他多喝两杯的。”
“还喝?他今天一共怕是只抿了几口。医师都说他这个时候要是喝酒恐怕都留不住命,这回应该已经让他府中那婢女给拖回去了。”
说着话的姜维也哈欠连连,微睁着眼睛昏昏欲睡。因四周时不时有来收拾东西的下人,张翼不好用他太过亲密,只得在他桌子对面盘腿而坐。
“你说婢女……我突然想起一事。”
“又怎么了?”
“就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我今天看见董厥他又不死心地跟我提了……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到底什么事?”
姜维听了一只盯着张翼,看起来也不如刚刚那般醉态。
“就是,董厥他有个侄女,想要介绍到你府中,给你做下人。”
张翼没把侍妾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种事提出来也没有用。姜维这才眨眨眼,若有所思地又把酒杯往嘴里凑。
“董厥的侄女?他跟我一样都是家中独子,哪里来的侄女?”
“可能是远方的吧。”
他却摇摇头。“但我素闻董厥有怪癖,他好女色,而且还偏偏喜欢挑奴隶…我估计是他买下的奴隶。”
“我也觉得。所以我其实已经拒绝他好几次,只是他顽固得像块石头,光是我说根本没用。回头你自己去跟他说算了,免得他三天两头就想找我来提这事。烦都快烦死了。”
“谁说我要拒绝的?”
张翼被他嘴角扬起若有所思的笑容吓到了。
“你…还想干什么?”
“送上门的美人岂有不收之说?”
“……姜维,你有病吧?”
“我有病也比不上你,毕竟全天下也极少有你这种家伙会把送上门的拒之千里。”
张翼知道他在说什么事,不得在心里默默抱怨今天明明应该是开心的日子,先是母亲,后是今晚的姜维,为何总被人拐弯抹角地骂着。
“可那是董厥派来的人,你敢用?”
“这个该见一面再做决定,若是她能对我忠心自然更好。上朝时总为我一人更衣怎么也不太方便。再说要是董厥安排来监视我的,随便找个理由杀掉便是。反正他送来的女子肯定是奴隶,绝不会真是他的什么侄女。”
“大将军心好狠啊。”
“难道伯恭就想这么被董厥一直纠缠下去?”
姜维的话戳中自己的心坎,张翼这几个月来确实被董厥说烦了。不禁拼命摇头,他连忙倒酒敬姜维。
“这杯谢大将军为我张伯恭英勇献身。”
“哪里哪里,是张将军肯替我搭桥牵线,伯约才不甚感激啊。”
两个人都故意话中带刺,就这么双手端着着酒杯相互看了半天。却又突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随后一同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在那般相互敬了好几杯后,就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姜维才开口说道。
“……不然今日来我府中吧好了。”
“可你不是怕有小人眼线?”
“你随便换身粗布衣裳,就说是我喝多了让下人送回去不就得了?”
张翼想了想这个办法的确可行。况且说真的也不会真有人闲得没事天天盯着大将军府一举一动……他便依姜维所言,先安排了一下家中婚宴后续之事,脱下玄色礼服换成下人打扮。刚想随姜维出门,却又被他不知何事叫住了。
“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一件事,要同你说的。”
只见他把右手放在自己跟前,拳头紧握,不知有何用意。总该不会是像自己这样被人拜托拉红线吧,张翼又没什么人缘。
“你又有何事啊?”
“把我手打开。”他指的肯定是握紧的右手,而张翼从未见过他这副扭捏半天的架势,有些担心地问。
“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张翼凭感觉是并不想知道的。不过没什么办法,只好将他柔软的手指一根根拨开,却见月色下,他掌心躺着的是一枚闪着银光的小物件。
“这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念想吧。”
他说了很奇怪的话。然后不知道摆弄了什么地方,它竟脱成了两块。
“你有什么绳子吗?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它是一对,也是一件。总之一半归我,一半归你。”
“现在倒没绳子,不过回头给你找个。你从哪弄来的?”张翼伸手接过东西,不免笑出来。“这种东西一点都没有你大将军风格。”
姜维还是有些吞吐。“反正…你留着吧,千万别弄丢了。”
自从姜维身体变成那样之后,其实就不太能看出他的实际年龄。有时候看起来年轻到不过三十来岁,但又有时候看起来更老许多。比如现在。不知是否因为醉酒的关系,虽然容貌没有变,但似乎很憔悴。尤其在他嘱咐自己不要弄丢东西的时候,张翼觉得好像在经历生离死别一样难受,他的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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