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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姜维

ooc注意避雷

看了亲王的《街亭杀人事件》后就一直很想写的师兄弟(伪)…左右无差

史实我实在是能力有限难以把握…尽管来当架空来看就好了。不过我没有给马谡洗白的任何打算








“你在做什么?”
只有潜心钻研的时候马谡会忘记一切。他怕被打扰,所以特意找个角落躲起来,不想还是叫人发现了。他被这么一问,便放下手里的刀。但看到那张晒得黑黑的脸时却怔了怔。
“木鸢。”
马谡皱起了眉。一见来者是他,便根本不想作声,于是惜字如金,甩了简洁的两个字后又埋头开始削起了木头。他十分讨厌这些投降来的凉州人,身上总是带着野兽的膻气和风沙的味道,举止和打扮都十分粗鲁。也许姜维稍微例外一点,他虽然年轻,谈吐倒还算得体。
因此马谡才肯回他这么两个字,不过平时也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姜维喜欢依附诸葛丞相,换做他人他根本懒得搭理。马谡正在削的是木鸢最重要的扇叶部分,是可以驱动木鸢的灵魂。眼看着快要完成了。而为了做出完美的木鸢,这些木头都是特意挑选的梨木,绝对不能受到一丝丝损伤。连削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
可姜维不知为何头发是湿漉漉的,平时又枯又乱的长发此时难得会乖巧地披在肩上,结果一垂头连发际的水也滴落下来。木鸢上零零散散的颜色变深,一点一点相互蔓延开来。
马谡还纳闷本来是算好了大晴天才拿出木鸢,为何突然落雨。抬头看见同样蹲下来的姜维时气得丢了刀。姜维则稍稍侧身,从马谡手里丢过来刀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刀身笔直地杵在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刀,又仰头用着乌黑的眼眸望着马谡。
“马参军不做了?我还想看的。”
木鸢所需要的木材该有多少根他是算好的,马谡有信心自己不会削坏任何其中一根。他做着自己亲手做的木鸢能翱翔在两军阵前,令人叹为观止的美梦,结果还没来得及打蜡,这个愿望又得泡汤,他都懒得再看剩下的东西。
“做什么做,好端端的木头都被你弄毁了。”马谡咬牙切齿道。
“马参军是说水?不过就是几滴水而已。”
“几滴水?你不知道木头弄到水会潮湿发霉吗?”
“可船在水里,也不曾见船底烂过啊?”
“姜将军可是有所不知。”马谡哼笑了一声。“木鸢是要在天上飞的,如何能跟船相提并论?”
“我还是不懂。”他也站起来,却一脸平静,交替甩了甩蹲得发麻的腿。“就算是在天上飞的,碰到雨天不照样会受潮吗?”
“那我再问你,你何时见过下雨天有几只鸟在天上飞?”
“倒是没有。”
姜维这才不再盯着马谡,微微低下头。
其实不过几滴水…晒干就好。现在刚好烈日当空,这会儿估计其实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然而马谡想到木头被人类发上的垢水玷污过,心头便起了一个无法抚平的疙瘩。这根木头,包括这些木头都没办法继续使用了。
“既然怕水,为何不学鲁班削竹成鹊?”
“竹制品太轻,稍微起点风可能就会被吹走。”
马谡看着他低头的模样,忍不住得意地挑起了眉。
“况且我要做的是不需要依据绳子便能自由翱翔于天际的大鸟!可不是那种必须拿着绳子牵着跑着才能飞上天的废品。”
“这样啊,想不到马参军还有如此抱负。恕末将愚钝,我对墨家机关术并无研究……不过,木鸢,真的能在天上飞吗?”
“这不是什么抱负,只是小小的喜好罢了。到底能不能在天上飞我不知道,不过这木鸢的制作方法是丞相传授给我的。”
马谡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不屑,所以才故意搬出了丞相在他跟前炫耀。果然姜维一听到丞相传授四个字,猛地抬起头,眼神都变得透彻起来。
“既然是丞相亲传…那么就一定能在天上飞起来,请马参军务必将它完成…马参军?”
然而马谡却不再对他发声,背着手高高扬起下巴,转身离去了。

看着难受,于是没做好的木鸢被马谡命人拿去当薪火烧了。实际上他很想拿那些来烧桶水好好洗个澡,上次洗热水澡还是离开汉中的前一日晚上,距今已有三个月之久。那时还是春季,虽初暖乍寒,不过吹拂的微风已带着令人舒适的暖意。可现在吹在脸上的风都是烫的,每天即使不动也热得汗流浃背。
热水澡是连总大将诸葛丞相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马谡知道这些,所以只得打消这种念头。行军途中,热水澡是件非常非常奢侈的事,顶多随便擦拭身体。马谡不会学那些益州土著直接跳河。年纪尚幼时因为不懂事爱趟凉水,自己没少被大哥责骂,尽管当初跟着他一起被骂的四哥已不在人世,那时候的情景却依然历历在目。
半月不洗澡,身上都是臭哄哄的。不过作为丞相参军的他并非头一次出征,自然而然知道要如何应付这种情况。除了执意带出来的木鸢,他还带了香囊和香炉。即使不熏,放置于胸口也不会再在身上散发污垢的臭味。香囊里装着质地极优的乌沉香,稍微捻出来一点细末,放在香炉里熏制,会让马谡忘记自己身处的是远离成都的军营。
马谡常把军帐弄得烟雾缭绕。但王平不理解,他在军中长大,不理解为何堂堂男人学女子那样随身携带香囊。拉开马谡的帐布后,一股刺鼻的气味全冲进他鼻腔中,没走几步就被熏得头昏脑胀。
“马参军。”
王平叫了一声,才看见马谡坐在军帐正中,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却闭着眼很明显不在看。如今赵云和邓芝带着疑军在箕谷跟曹真的大军厮杀。马谡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帐中闭目养神,想到这个,王平不禁握紧拳头。
“马参军!”他不忍又叫了一声,马谡这才缓缓睁开眼。马谡今年三十有八,见来者是王平,白白净净的脸上却堆着不自然的微笑。
“是子均啊,有什么事吗?”
王平不想在这个地方呆太久,但马谡军职比他高,又深受诸葛亮的恩宠。他必须得把话带到,只能一边挥着手打散面前的香雾,重重地揪起眉头。
“马参军,丞相有请。”
“丞相?丞相可跟你说了何事?!”
岂料马谡听见丞相时激动地将手里的竹简一下子扔在地上,明明刚刚还满脸波澜不惊。还没等王平回他话,此刻却兴奋不已地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突然传唤我……定是军议!莫不是丞相打算出兵拿下祁山?”
“军议?呃…但,丞相只叫了你我过去。而且也不是军议,我想只是私事罢了。”
“只有你我?”
“对。”
你马幼常真是想立功想疯了。
虽说丞相使了一招声东击西的妙计。初战大捷,天水南安安定三县不战而降,剩下的只需合并各部攻打祁山,整个凉州便能被丞相揽括囊中。但如若攻打祁山必得防治曹魏的援军从陇山方向进攻。因此扼守街亭这等要事是关乎到最终能否稳定凉州的大任。马谡生平至今未带过一兵一卒,诸葛丞相再如何宠信他,也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办。
估计不是魏延就是吴懿,王平心里是这样想的。看见马谡脸上的惊喜一瞬间又被打成失望,握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渐渐松开,王平有股说不出的痛快。
军帐之外已是夜幕低垂,但夏日的暑气还尚未因为烈阳下山而消散。他和马谡二人借着零星的灯火摸索到了诸葛亮的帐前,没走一会就满头大汗。那军帐前同样踌躇着另一个人。再仔细一看,是那个新来不久的降将姜维。但对方发现他俩,却首先慌忙地将手藏在了背后。
“末将见过王将军,马参军。”
说完便深深低下头。王平眼尖,一下子就看清姜维的手是受伤了,没有人行礼是把放在身后的。不过既然他想要藏起来,就证明是非常不想被人发现受伤的手。王平不想在丞相帐前喧哗,同样回礼后便就此准备进入帐中。可马谡却发出很大的声音。
“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丞相唤我。”
王平同马谡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丞相也叫了你?”马谡奇道,说罢又把依旧低着头的姜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是,丞相是说,有要事与我相谈。”
“还要事……”马谡歪了歪嘴。“你手里藏着什么?”
“马参军,我手里并无他物。”
“既然并无他物,那你把你的手伸出来如何?”
姜维果然犹豫起来,没有动作,甚至一直都没有抬头。王平心里估摸他这会脖子都该僵了。
“我说参军,还是丞相的事要紧吧?我们先进去再说,杵在门口实在是不像样啊?”
“王将军可是忘了眼前这家伙还是曹魏降将?”马谡回着王平的话却瞪着姜维,目光未从他身上离开过半刻,慢慢走到他身旁。“兴许他在手里头藏着掖着什么暗器准备害丞相——”
说罢马谡伸手抓住姜维的手腕,想把他那只手拽出来。奈何姜维年轻气盛,也不肯就这样任凭马谡摆布,愣是马谡怎么用力藏起来的那只右手都几乎纹丝不动,最后只能气得用力跺脚。
“你!姜维,你到底有何居心?!”
姜维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平,又回望着马谡。“我都说了,手里什么都没有。如若实在是信不过末将,参军绑了我再去见丞相便是。”
结果气急败坏地马谡真的那么办了,命人用绳子把姜维五花大绑了起来。诸葛亮早听闻帐外的声响,便猜着似乎发生了什么冲突,见姜维是被绑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先是重重地吐了口气。
“子均?发生了什么?”
他不问马谡也不问姜维,反而问向了一旁的王平,让王平有些木然。
“这个…启禀丞相,参军和姜将军……”
王平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马谡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丞相,这个曹魏贼人想害您!还望您从严发落!”
诸葛亮看了看姜维,他并未神色失措,很快捋着胡须便猜出了一些端倪。慢悠悠地开口问马谡:“幼常,伯约来营中也有些日子,他为何现在才要杀我?”
“他手里藏着东西,始终不愿拿来与我瞧。所以想来定是暗器机关什么的。”
马谡说罢,轻蔑地看了看姜维。
真是闹腾,在一旁知道实情的王平只在心中暗自失笑。但既然已经推来了丞相面前,那么此时自己只能在先看着戏。
“来人,先给姜将军松绑。”
马谡听到诸葛亮却连问都不问就说要给姜维松开时着实愣住了。“丞、丞相?”
“幼常,你可有曾到明处看过他的手?”
诸葛亮的话让他直接闭上了嘴。他确实只是在外头借着光亮瞅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恰好姜维也确实不愿把手给他看。现在@他只能愤愤地瞪着被人解开绳子的姜维,观察着他那只一直藏起来的手。可松开的掌心真的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手中空无一物。
“谢丞相。”从进门开始便未发一言的姜维此事才开口道谢。他脸色并不太好,而且右手依旧是遮遮掩掩。
“伯约,把手伸出来吧。”
于是先前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姜维就是纹丝不动的那只手却在诸葛亮轻吐出这么一句话后,竟顺从地把两只手都放在胸前,低下头的同时也将手掌摊开。马谡这才看清他右手的掌心和中指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烫得十分严重,起了好几个大小不等的水疱,有几个已经被挑破,但挑开的地方还有渗液,边缘被烫出蜡白色。
据说十指连心,而本身被烫伤就是很痛的事情。换作马谡自己早就疼得交换,姜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他不禁都有那么点佩服起他来。
“你那伤是怎么回事?”
“这是……白天练枪时弄伤的。”
“满口胡言!”马谡立马趁机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大声怒斥道。“我下午见你时,你的手还是好好的,那之后就是晚膳时间,姜将军勤奋刻苦到饭都不吃大晚上地就跑去练枪吗?而且那种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划伤或是刺伤,倒像是被烫的……你是不是从我军中偷了什么东西送给曹贼?!”
“唉…。”
这声闷闷的叹息是从姜维口中发出的。
马谡可能没听到,但被王平清清楚楚地听进耳里。他也想叹气,一边惊叹马谡想得这般丰富,一边暗暗担心这样继续闹腾下去还没完没了。诸葛亮只喊他三人虽可能是私事,但丞相不是会说废话的人。如此下去,一晚上就只能听马谡喋喋不休吵到第二天早上了。
诸葛亮恐怕是和王平想法相同,便没再理会马谡。
“你恐怕是得有段时间不能握枪了吧?”
“丞相,烫伤而已,末将并无大碍。”
“我这还有些活血生肌的药,一会叫人送到你帐中。效果也许不是太好,不过有胜于无,你记得一天一次,坚持几日便可。”
“多谢丞相关心!我、我……多谢丞相!”
仅仅是送了瓶药,姜维似乎除了谢谢以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可丞相对他的照顾却让马谡讶然瞪眼。丞相甚至不问姜维好端端那么严重的烫伤是哪弄来的……反倒关心起他的伤势来。
太反常了,他为何肯对一介降将如此之好?
于是诸葛亮又把目光投向了马谡,温和地说道:“幼常,你见着了吧?伯约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有伤才硬要把手藏起来的。现在你可否满意了?”
“满、满意……”
马谡的话在嘴里磨很久,终于从唇缝间挤出来几个字。虽然直觉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可诸葛亮那张平平静静的脸让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又对姜维瞪大眼睛,目光仿佛要把姜维的身体射穿一样。姜维稍微转头也对上了他的视线,但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睛此时深邃到看不见底。
唯独王平这才算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能进入主题了。比起听马谡扯淡,他更在意的是诸葛丞相把他三人叫来究竟是要交待什么。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只有他和姜维先退了出来。
诸葛亮果真只是问了一些三人的私事,就偏偏这样奇怪得很。为何只叫了他三人来呢?最后还将马谡独自留下…王平一路走一路反复思索着丞相方才询问他们的每一句话。可不是问他儿子的情况,就是转头问姜维他在冀县的母亲如何。倒是唯独问了点姜维上邽守将郭淮的事情。姜维虽也同郭淮见过面,可似乎对他不是那么了解。正想的有些深觉不透时,跟自己并排走的姜维突然开口说话。
“方才听丞相的意思,王将军似乎不认识字?”
他之前并未同姜维说过几句话,姜维自然也很少找他。在王平印象里他似乎除了在诸葛丞相面前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有些沉默寡言。结果难得开口却是直接戳了王平的痛处…不过他意外觉得自己并不少是很生气。至少自己不识字这点,已经不知被满腹经纶的马谡拿来取笑过多少次了。
“是啊,我就在军营里长大,小时候没有条件念书识字,到这个年纪已经不行了。”
“不行了?是没学过?还是学不来?”
王平无奈地笑了笑,回答带着苦涩。“闲来无事常学,可怎么都看不懂,也写不来。顶多会写自己和我夫人的名字。想看书,只能让旁人念给我听。”
姜维歪头沉默了一会,随后小声开口。
“我家族里,有个我可能得叫叔叔的人——”
“哦?”

王平不知他为何提起家事,好奇地看着他的侧脸。

“他父亲是县城书吏,母亲也是凉州名士之后,然而只有他却一个字都不认识。不是没有学,他三岁时母亲便日日给他念庄子的《秋水》,算来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他并不笨,反而很聪明。只是明明已经可以把《秋水》倒背如流,却还是不会读,更不会写。”
王平想起自己,无论别人说有多么优美的字迹,在他眼里都只是像游动的蝌蚪那样。而姜维认认真真的脸也不是在编故事。
“你是想说…”
“他不识字是天生的,我刚刚一直在想,王将军是否也是像他那种的情况?假设如此,就真的太遗憾了……抱歉,我可能说了些废话,请王将军随便听听就好,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于是王平抬头看着布满繁星的天空,似乎还能忆起的无非就是那么一句,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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